人们常用“十年磨一剑”形容做事下功夫之深。您主持的“全身感染与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的临床与基础研究”,经历近二十年的研究过程,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您当年是如何发掘该课题并持之以恒进行研究的呢?<?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我的老师曾宪九教授曾经说过:“要从临床实践中发现问题,提高到基础理论的高度进行研究,再回到临床实践中求证。如此往复循环,使认识不断深入。”基础脱离临床,有可能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临床脱离基础,终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两种倾向都将窒息学术思想,阻碍学科发展。如何搞好临床医学与基础医学的结合,需要进行艰苦的探索。 现代医学的进步挽救了很多危重病患者的生命。然而,感染性休克的病死率仍高达50%左右,由感染或创伤诱发的序贯性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的病死率仍徘徊在50%-80%之间。这些基本情况,近年来在世界范围内没有明显改善。二十世纪最后十年中,曾进行了耗资巨大、大规模的、跨国多中心前瞻性临床研究。就目前的结果来看,没有任何单项治疗方法、单一药物能够改变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的预后。因此,寄希望与寻找什么灵丹妙药、急于求成是不现实的。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近年来临床医学与病理生理学、分子生物学在更深层次的结合,对发病机制的理论假设提出了质疑,对传统的诊断标准和方法,现行的治疗方案和策略进行了评估和探讨。这些方面所取得的进展令人鼓舞。面对这种形式,需要老中青三代人的积极性和共同努力,以青年为主体,合理利用限有的医疗资源和科研资源,切实作好危重病医学的医疗、教学和科研工作。在我们进行的有关感染与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的研究中,得出的结果也与一批批研究生所作出的成绩是分不开的。
协和医院ICU承担了大量进修医师的培养工作,早期的进修生中,多数已经成为各地医院ICU的负责人。作为博士生导师,您所培养的研究生也多在危重病医学领域颇有建树。能否请您谈一谈危重病医学的继续教育问题? 可以认为,危重病医学发展的出路在于临床医学和基础医学的结合,关键在于观察、理解和发现,而培训专业人员是当务之急。医学继续教育的特点在于老师与学生间的互动关系。对于带教老师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比如在研究生确定课题方向之后,学生进行文献检索并综述,对我就是一个对新知识、新进展的再学习。另一方面,老师的引导作用也很重要。当年若不是曾宪九教授指导我去进修危重病医学,我现在肯定也不会从事我所热爱的这个事业。谈到临床继续教育,现在有些年轻医师在临床工作中仅满足于一些技术操作的成功,这是错误的。现代监测手段并不能全部代替传统观察和体检手段。举个例子,肺动脉漂浮导管,成功完成放置操作并不是最终目的。分析从导管所获取的血流动力学数据,用于对临床的指导,动态观察临床处理后病情的变化是更重要的。最不可取的是进行了先进的监测而没有人去观察所测定的指标。同样,抄袭处方或指南,而不知其所以然,都不可能发展科学。 作为危重病医学会的主任委员,能否请您对我国危重病医学发展前景作一展望? 在世界范围内,危重病医学是一个发展迅速的领域,要清醒地看到我们的差距。多渠道地开拓与国外先进医学组织的联系与交流,在国际论坛能听到更多中国学者的声音。在我国,近期的主要任务包括: 1)危重病医学在医学科学领域内的定位。理顺危重病医学与内科学、外科学、麻醉学、急诊医学等临床专业学科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论何种疾病在进入危重病阶段都遵循着共同的“通道”,危重病医学在基本概念和哲理方面尤具独特性,但是其原发病或基础病毕竟具有各专科的特性。作为危重病学会,可以独立。根据目前我国临床ICU总体发展水平来看,我认为危重病医学尚处于临床亚专科水平。作为学科应明确定位并理顺与各专科之间的关系。这是个大前提; 2)规定ICU的特殊医疗功能和医护人员职责; 3)着手制订危重病医学教学大纲以及培训、考核与晋升制度,以保证专业质量; 4)危重病患者加强医疗和护理工作规范化; 5)引进并发展新监测技术、新医疗器械以提高快速反应能力,提高早期发现和及时评估治疗效应的能力,加强生命支持体系; 6)建立投资-效益评估体系,合理利用医疗资源; 7)促进科学研究,探索临床医学与基础医学相结合的切入点,切实加强两者的结合。愿有志从事开拓研究和艰苦实践的临床医师、基础医学研究人员、研究生等同道们共同努力,促进危重病医学在我国持续健康的发展。 |